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如果見到過滄海,那麼其他地方的水根本就不能算做水瞭,如果見過巫山的雲,那其他山上的雲也就不算做雲瞭。漫步於姹紫嫣紅、爭艷盛開的百花叢中我卻懶的向它們看一眼,那一半是因為我對人生的感悟,另一半是我對你深深的懷念。
相信凡是讀過這首詩的人都會深深的被她打動。滄海橫流,巫山雲雨,人事雖變,深情難忘。雖然千百年來爭論不休的是這首詩究竟是悼念亡妻所做還是懷念情人所做,但卻沒有人懷疑過詩中所寄托的深深的情感。元稹,字微之,河南河內人。史書上記載他是帝王之後,八歲喪父,由母親鄭氏一手撫養成人。元稹的母親多少有些當年孟母的賢德,雖然不見有擇鄰而居的傳說,但鄭氏對元稹的教誨以及期望恐怕不亞於當年孟母對孟子的期待。她是個極具才華的女子,因為元稹的詩書是她親手所授,而元稹十五歲就通過科舉在人才濟濟的大唐邁入仕途,並且據說在當時所錄取的的人才當中,他是狀元。此時的大唐已經歷瞭八年安史之亂的動蕩,雖然不見開元天寶那樣盛世的繁華與富庶,但百餘年來所積聚起來的盛唐遺風依然存在。這個朝代是詩歌的朝代,前朝偉大詩人的呤誦感染著每一位讀書人。元稹無疑例外也是詩人,並且他的詩在當時與白居易齊名。此時他應該是懷著中興大唐的志願而來的。祖國大好的河山以及開元天寶年間的繁華深烙在李杜所傳世的詩篇當中。作為詩人,作為大唐詩人,以國傢興亡為己任不僅僅是元稹一個人的夙願。元稹不僅僅是詩人,還是一名政客。之所以不用政治傢,是因為元稹的仕途以及為人很難讓人與他那些絕美的詩篇聯系在一起。現在可以知道是,元稹科舉得士但還未做官之前,恐怕隻是西廂記中潦倒的書生。他在寺中寄居偶遇鶯鶯,由此二人發生一段戀情,這段戀情後來被元人王實甫演繹成瞭著名的《西廂記》。隻是西廂記中的張生對崔鶯鶯不離不棄,而元稹本人所寫的《鶯鶯傳》(會真記)中的張生卻薄情地棄鶯鶯而去。
有人說《鶯鶯傳》的目的是人品低劣的元稹為瞭詆毀已嫁為人妻的鶯鶯而作。但我卻不太認可,因這一個簡單的道理就是,元稹如果人品奸詐他詆毀鶯鶯何必連自己一起詆毀?我想他因該是懷有深深的自責而做的那篇《鶯鶯傳》,因為恐怕他離棄鶯鶯的難言之隱多少是為瞭他那個未展的報國夙願。但這也是我對元稹不以為然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一個兒戲感情的男人,其實也並不是一個做人堅定的男人。隨後,元稹結婚,他嶽父是當朝的太子太保韋夏卿。如果鶯鶯的傳說屬實的話,這應該是元稹拋棄鶯鶯(崔雙文)的一個重要原因。朝中有人好做官,依靠這段祖上訂下來的姻親,元稹很快得以位列朝堂。
元稹的妻子叫韋叢(一說韋惠叢),門名閨秀,受過良好的教育。我想她應該美貌而賢惠。因為元稹在隨後幾首詩中曾經暗示說:當他初做官傢中很貧苦,韋叢不但放下大傢閨秀的身份操持裡裡外外的傢務,甚至會拔下頭上的金釵為元稹以及來他傢拜訪的那些朋友們換酒喝。隻可惜這樣的女子二十七歲就亡故瞭,元稹後來封疆入相,顯貴之時懷念起韋叢來總是懷著深深的懷念與愧意的。他在哀嘆韋叢沒有等到與他一起想福的那一天。元稹應該是愛他的妻子的,所謂結發共枕度,那些詩中的深情並不是後世的評論傢們所能夠理解的。元稹初為官,直言敢諫。如果說此時元稹並未脫離自己所預定的濟世救國之志的話,那隨後因得罪權貴而受到的長達十年的貶逐則讓他對世俗有瞭一個深深的瞭解。元稹在貶逐之間遇到瞭薛濤,這個大元稹幾歲而才名重於當世的一代名妓讓元稹神魂顛倒。於是二人有瞭一段讓後人或譏諷或感嘆的風流韻事。我並沒有任何對薛濤不敬的意思,這個才華不讓須眉的美貌女子更多會讓人想起那句著名的:自古紅顏多命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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