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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豐收的喜悅

十一月 15, 2022

這個時間正是麥苗吐穗揚花的季節。一碧如洗藍天下,漫野裡是墨綠的麥苗。我走在田埂上,南風吹來清涼,彌漫著田野的清香。縱眼遠眺,廣袤的麥田像滾滾的綠浪,而綠浪之上,一條青龍凌空高架,橫臥在敞口甸溝口上。這就是我要尋訪的大渡槽。敞口甸是一條不算大的裂谷,谷底有小徑蔓延,也有溪流淙淙,兩壁青松鬱鬱,槐花飄香。大渡槽盤踞在此,像一位巨人,冷峻的目光雄視著這裡的一草一木,經歷瞭自然的風風雨雨,記錄瞭人間的春秋更迭。

我的傢鄉地處低窪,東西南三面有高嶺迭起。六十年代,傢鄉父老在西嶺魯山腳下築起瞭水庫,後來又開渠至南嶺,引水灌溉。為瞭灌溉更多的農田,七十年代,傢鄉父老在人定勝天的精神理念鼓舞下,與旱魔作鬥爭,克服瞭許多困難,硬是靠肩膀和雙手,建起瞭這架綿延近一公裡的渡槽,實現瞭西水東調,清清的魯山泉水滋潤瞭這一方水土。

建造渡槽的時候,我還是懵懂孩提。腦海中印象最深的是紅旗招展,勁歌嘹亮的工地,還有那指揮手推絞磨的號子。那個時候沒有機動起重設備,要把水泥構件吊上去,需要好幾臺絞磨的協作。指揮員用擴音器和高音喇叭指揮,民工們用手推動絞磨,拉動鋼絲把水泥件吊到空中對接。這樣的場面,即使在今天,也是一項壯舉。後來,我再也沒有領略到那種氣勢和豪情。

我搜過網絡,查過史志,一直沒有找到有關法傢莊大渡槽的資料,也許它在歷史長河中並不起眼。但我知道,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建造這麼大的水利工程,不知道動用瞭多少人力物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為此付出瞭鮮血和生命。這架混凝土和石塊築成的渡槽裡,還澆築瞭多少技術人員的心血、十裡八鄉人民的無私支援和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

大渡槽建成之後,傢鄉父老又在東嶺開挖瞭水渠,修建瞭揚水站。這樣,水渠就把傢鄉三千多畝農田置於瞭它的懷抱之內。放水灌溉的季節,父老們打開涵洞,提起閘門,漫野裡處處溪流淙淙,流向幹涸的土地和秧苗。我能想象到,當初涓涓的魯山泉水流過渠道,又經過這條水龍引水第一次滋潤瞭東嶺那片幹涸的土地時,傢鄉父老是如何的激動與歡欣。

長大後我離開瞭傢鄉,然而,時常在我心中縈繞的,還是傢鄉的大渡槽。它在我思維的田野裡飛舞,揮之不去;它在我甜蜜夢鄉裡流淌,潤我心田。

在我拍照的時候,鄰居老大哥從麥地走出來,對我說:“有瞭大渡槽,咱村的地全都喝上水瞭。看看,從西嶺一直到東北嶺。今年春天放瞭兩遍水。咱村的麥子是最好的。”臉上洋溢著欣喜。

我站在大渡槽的腳下,從它石頭與水泥築成的偉岸身軀裡感受到一種力量,更感受到一種滄桑。三十多年瞭,它依舊那麼冷峻和偉岸,不可撼動,而在它那冷峻與偉岸的外表下,又用母親般的胸懷,為腳下的這片大地送來久旱的甘霖,春的萌動,秋的成熟,和豐收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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